须臾瞬霎

主要沙雕,间歇正经,时而狗血。
开车的时候是魔鬼附体没有脑子(。

【臻驰】当林臻东变回五岁

真汉子从不回头看爆炸。

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些啥!(胡来就完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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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林臻东变回了一个五岁小孩。


2

事情的第一发现者是洪阔,当天他约了林臻东开一个车队运营会议,却等过了一小时也没见人,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担心兄弟兼老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测(譬如睡过头)的他杀到林臻东家,目瞪口呆地发现了一眉清目秀的小孩,正端坐客厅,用不审的眼光注视着他。


3

“……你是谁?”这是下巴差点掉地上的洪阔。当时他的想法还是:臻东也没告诉我这他有这么大个私生子啊??

“……你才是谁?”这是虽然才五岁,却已经会板着一张小脸审视来者的林臻东。


4

哦,对了,林臻东是真的回到五岁那种,不是光身体回去了。

所以,他不认得洪阔,也不认得他身边的所有东西。


5

事后洪阔想起这一段,总觉得谢天谢地当时小祖宗没觉得他是被绑架了。

不然这整件事儿可就有得玩了。


6

可当时的洪阔显然没有觉得局面有多良好。在终于套出话来这小屁孩是林臻东,后面也不带“的私生子”四个字儿,并且估摸着自己那一根木一样的兄弟也应该没这么好脑筋玩耍人游戏后,洪阔的真实心情是:天崩地裂。


7

问题一个接一个。好比没了当家车手一个月后那场比赛到底要怎么办;林臻东不见了三场已经规划好的采访用什么理由推;社交账号营业问题怎么解决……作为一个社畜,洪阔的心真的很累。

但眼前最亟待解决的一个问题显然是:这五岁小孩,到底谁来养?


8

最术业有专攻的张驰被急call到现场,并且附带着两个腿部挂件:宇强和记星。

洪阔给大少爷手里塞了个车模当玩具,领着三个臭皮匠到厨房里开小会。宇强先代表全人类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咋知道他就是林臻东呢?”

洪阔一脸沉痛:“我查过监控了。除了臻东之外没有人进出过这屋子。”

工科男记星则更有逻辑:“但那也不能证明他就是林臻东啊?”

洪阔继续一脸沉痛:“我拿他DNA八百里加急查过匹配度了,他就是臻东。”


9

一时男默女泪的厨房里,只有张驰提出了建设性意见:“……这是不是该联系他爸妈啊?”

这一句话把洪阔招得差点跳过来捂住他的嘴:“哥!驰哥!千万别!这事儿千万不能让他家知道,不然别说上海得抖三抖,我们这小破车队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了还!”


10

……洪阔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张驰默默在心里吐槽。但还是摘了洪阔拉着他的手,转身走出去,走到客厅。

客厅里,长得依稀可见林臻东痕迹的小孩坐在沙发里,仪态良好,腰杆挺拔。他对被塞进怀里的车模不感兴趣,也对放在一旁的手机iPad毫不注目,只是沉默又无聊地坐在沙发里。

张驰走过去:“林臻东?”

小孩抬头看他,目光里满满地疏离和怀疑。

他走到小孩面前,蹲下指了指自己:“我,张驰。会写吗?这俩字儿。”又把手指换了个向,插进柔软的长绒地毯里,一笔一划地书写自己的名字。

小孩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蹦出清脆的俩字:“张驰。”

他笑了:“对,就是张驰。”


11

“你想爸妈吗?”这是蹲着的张驰问的第二个问题。

小孩看了他一眼:“……还好。”

这娃怎么从小就这么难搞。张驰在心里腹诽,又把手撑上了自己下巴:“那你想不想见爸爸妈妈啊?”

没想到小孩的回答十分微妙:“……如果见他们很麻烦,就不用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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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驰当时怔了一下,顿时对这小孩涌上点莫名的心疼,他猜想是不是大家族的孩子有点什么难言的事儿,还没等想好,眼前粉雕玉琢的娃看着他开口:“我饿了。”


13

洪阔立马捧着手机走上来:“来来,看看叫什么外卖。”

张驰瞪了他一眼:“咋让小孩儿吃外卖呢。”

洪阔悻悻地捧着手机下去了。

张驰把目光移到旁边的宇强身上,宇强立马摆手:“别看我,我只会煮泡面。”

再看旁边的记星,记星挠挠头:“机油浇饼要得不?”

张驰沉痛总结:“一群废物。”


14

于是做饭这重任就落到他头上了,养娃这重任也跟着落到他头上了。

张驰本来信心满满:都养过第一个了,再来一个有啥难的?

结果被现实无情打脸:一胎和二胎,那还是有严重区别的。

好比说,当家里只有一个娃的时候,绝不会发生当你只是出门拿了个快递,一回头,就看见一孩子坐地大哭,另一孩子板着脸在一边,显然刚打完一架的场景。


15

最使人心碎的是,哭的还是他亲生(并不)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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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临如上窘境的张驰口瞪目呆了一秒,但好歹他还是在场唯一一个大人,收拾住俩小孩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遂先问大那个:“咋了,这是咋了?”

已经7岁正在上一年级的张飞嚎啕大哭:“他……他说我作业做的全错!!!”

张驰哑口无言,扭头看小那个。

5岁却已遍览群书准备跳级考试直奔人生巅峰的林臻东依旧板着小脸:“我没有说你做错了,只是说你的解题方式不对,你看你这样再这样能获得更有效率的答案,而且你的字迹太难看了……”


17

作为张飞的老爸兼家庭教师,张驰不得不承认,他好像被一个五岁小孩儿无情碾压了。

但他不能表露在面儿上,只能默默地拿出手机打开群:

「奶爸1号:喂?有人吗?来个人」

群里很快蹦出第二条信息:

「奶爸2号:怎么了驰哥?史上最帅领航员随时为您待命」

「奶爸3号:一脚踹飞楼上。咋了兄弟?」


18

张驰看了一眼还在仰天流泪的张飞,默默在对话框里打出一句「need生物隔离,宇强迅速地,滚过来」,随后赶紧把手机一放,哄孩子去了。


19

十分钟后宇强抵达。实际上为了伺候好小祖宗,和应付不时之需,洪阔这几天给群里四个人,包括他自己,都放了大假,而他们那个群,就叫「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张驰怎么看怎么觉着那个一方就是自己了,但他默默地把这句吐槽留在了心里,不说话。那么奶爸是谁的奶爸呢,自然是林臻东的奶爸。


20

奶爸3号很快把张飞带走了。

——没错,是把张飞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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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思着一方面是自己孩子,怎么也不能太偏心了以免给林臻东留下啥童年阴影,另一方面也寻思着得和林臻东展开一番亲子教育的张驰默默把林臻东留下了。此刻客厅里,隔着一张小破桌,他凝重地把那张草稿纸放在自己和小屁孩中间,深吸一口气开始沟通。

一开始他先采取了诱敌战术,用赞美使敌人放松:“不错啊,学过奥数?”

林臻东仰起小脸看了他一眼:“没有。但我家教是全国奥数评委组组长。”

张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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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疑似楼又是他家盖的坑爹感觉浮上心头,张驰甩甩头把这个念头埋入脑海深处,继续假笑:“挺好挺好,将来也给我讲讲解题思路啊。我说臻东啊,你有啥小伙伴和小朋友不?”
小孩依旧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奶声奶气又清脆利落地回答:“没有。爸爸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我暂时还没见到敌得过我的人,所以我没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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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子输了——张驰沉痛地把手放在小孩儿的双肩上:“啥也别说了。咱们还是手下见真章。”

所谓手下见真章,就是第二天张驰收拾收拾,带着俩娃出门郊游去了。

张驰的教育理念是这样的:没啥是让娃跑一顿不能解决的。不行,跑两顿。


24

而两顿跑下来果然板着一张脸如林臻东也喘成小狗,彼时张飞也早就忘记了隔夜仇,拉着其实是同龄的小弟弟在草地上疯狂打转,张驰不时丢出个飞碟让俩人来回抢和捡,自己就和俩大袋儿行李一起趴树下,深藏功与名。

一会儿林臻东就累了,躺在草地上喘粗气。张驰走过去,笑吟吟地把他抱起来薅走头上身上的草,问他好玩儿不?林臻东还是憋着一张小脸没个表情,可眼里已经亮了,一双大眼睛直追着跑来跑去的飞碟和张飞跑。

张驰笑笑放下他,扔给娃一支水,瞅着他喝了,自己假装趴行李袋上迷糊了,时不时睁开半只眼瞅瞅俩娃闹成咋样。

——可别说。他在阳光里眯起眼睛。俩娃还真挺好带的,起码不用他自个儿上阵陪张飞跑断腿了。


25

一来二去,林臻东和张飞很快熟络起来,变成最佳熊孩子搭档。张飞一度试图让林臻东有难同当,帮他瞒天过海写暑期作业,结果被张驰发现,大义灭亲。

灭着灭着,半个月也就灭过去了。张驰心里逐渐打鼓,瞅着林臻东,有些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怖,怖的是这阔儿怎么还没找着让林臻东变回去的法子?忧,忧的是人家一名门大少爷,我这平民教育法可别把他带沟里了。

正愁着呢,林臻东噔噔噔跑过来,双手一递小脸一抬,乖巧地呈上厚厚一本练习册。张驰翻开看了两页,嗬,满满一本子作文,激情澎湃地写着狗了一礼拜的草坪有多好玩。

张驰顿时满心慈爱,豪情万丈地抚弄小孩儿头顶:“好!十分好!声情并茂,文辞流畅,词都达意,你便宜老爸我放心了。”

结果被称赞的小孩半点没有喜悦,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那我可以要奖励吗?”

张驰:“……?”


26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的人蹲下了,面对面地看着娃,问你想要啥奖励呀?

娃眨了一下眼睛,说我还想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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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驰吧,这辈子也没当过优等生,不懂得成绩好就可以提条件的滋味是怎样的,只是觉得那瞬间脑子炸了一下,不管别人怎么说,他觉着,这不行。

于是第二天就带着林臻东蹭蹭蹭又出去玩儿了,彼时张飞已经苦哈哈地开学,他还偷偷和林臻东玩嘘嘘游戏,俩人躲角落里拉钩,说出去玩是俩人的小秘密,不能让张飞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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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林臻东也没了个玩伴,张驰就亲自下场,展现真正的实力和成年人的腿长压制,把林臻东领着一顿好遛,硬是在后头追了张驰俩小时没追上。

终于跑累了,俩人瘫在草地里对着天大喘气儿,喘着喘着张驰一伸手把林臻东薅过来了,抓自己身上坐着,半举着他说:“娃啊,有些事儿啊,可以去索取,可以光明正大地要,不用什么都自己挣,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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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抿着嘴看他,还是一脸天塌下来也自岿然不动的表情,只是大眼睛顺着阳光一起望下来,扑棱扑棱地,亮起些细细碎碎的光。

到最后,娃几不可闻地蹦出一个“嗯”字儿,张驰就把他揉怀里,一顿好揉搓。


30

结果就把自己揉进事儿里了。


31

那是林臻东变成小孩儿的第三十天。期间张驰已经开始思考是不是得找个学校把这娃塞进去,以免耽误人家成长学习了,没成想嘭一声,他变回去了。

——具体是不是嘭一声不知道,张驰只知道自己在外头天台炮制俩娃一身泥的脏衣服呢,让林臻东进去给拿块肥皂,拿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就拉开门探进半个身子进去喊:“林臻东——?”

结果客厅沙发里有人茫然地回头,俩人视线一相对,张驰就省略号了。

“……你变回来了?”

“………………好像是?”

客厅里的人显然还不适应,满脸都是困惑,不见半点面瘫迹象。张驰捞过毛巾擦了把手,又扔回池子里,自己走进屋子:“你现在啥感觉啊?上一秒还是小孩儿下一秒就变成大人了?”

林臻东迟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组织语言:“……也不是。小孩儿那会儿还挺远的。就像……凭空多了一段以前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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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事儿就行啊,要不要吃饭?饿不饿?”

张驰松了一口气,也没把林臻东的话当回事儿,只是在心里想需不需要送他去个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啥的,又想这事儿要不还是等阔儿安排吧。过了一会儿,没人接话,才觉着眼前这人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怎么怔怔地只看他,遂按照顾娃的习惯一抬手,贴上对面人额头:“咋了?咋不说话脸还红红的?别是发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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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完他又伸手回来贴贴自己额头,再去贴林臻东额头:“也没发烧啊?这是咋了……”

话没说完,他的手就被抓住了。他狐疑地一看,对面人把他的手拉下来攥在手里,有些迟疑有些困惑地开口:“…………你是不是教我,想要的,可以大声说出来?”

张驰继续狐疑:“是啊?”


40

嘿,这小子还记得我的教导,挺好——当时张驰心里还有些小骄傲。当人爸爸的感觉,尤其是当自己头号对手的爸爸这感觉,不赖。


41

他还在想以后要怎么逢人就夸耀自个儿是林臻东爸爸,就听见一耳朵:

“……那我想要你,可以吗?”


42

“………………啥?”


43

一分钟后,「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群里,另外三位奶爸同时收到消息:

「奶爸1号:林臻东恢复了。你们谁有空来把他领走?」


44

您的好友奶爸2号已退群。


45

您的好友奶爸3号已退群。


46

您的好友奶爸4号……哦,作为一个日常沉迷修车的技术宅,其实记星从未在这个群里发过言。


47

前有小年轻如狼似虎,后无狐朋狗友支援的张驰:…………


48

今天的张驰也怀疑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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